教我哭笑不得的孩子

孩子班上的媽媽在電話那頭半訴苦地告訴我，她的孩子自下午一點半到現在 ( 下午五點 ) 還沒完成甲本詞語的回家功課，電話這頭的我輕輕地哼笑著回答：『我家這位少爺根本沒帶這項作業回家。』

發現少爺這件壯舉時，原來練好了要陪公子讀書寫字的耐性頓時一掃而空，邊惱邊想著該怎樣處理眼前的狀況。是立即衝往學校請老師拿鑰匙、開教室、找作業本呢？還是比照往例，罰他隔天下課不准出去玩，直到功課寫完為止？

決定孩子可以包容但不可縱容，當下，我很明快地決定不回學校拿作業，孩子一聽先丟下一句：『媽咪妳好壞喔！』接著又說：『一節下課不玩也沒關係，反正他們每節下課玩的都一樣。』笑兮兮地拿起生活習作，悠悠哉哉地做起習作功課。

輕輕鬆鬆打發完兩樣習作，邊寫邊玩的一小時過後，孩子已經可以好整以暇上床午寐，我則蹶到樓下，享受難得的獨處時光。

與班上媽媽通完電話後，就著話題與一旁的公婆說起孩子早早完成功課的前因與後果，公公即刻的反應是：『可不可以回學校拿作業本？』接著又問：『通常妳都會在哪兒接孩子？』回學校拿的時間可能太晚，接孩子時能不能先檢查是否帶齊所有的功課？這是他愛孫心切的建議，愛子心切的我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。但是，愛孩子的媽媽今天不準備這麼做，以後也不要這樣幫孩子。

『回學校請老師打開教室拿作業，或者，每天等在教室門口或校門口幫孩子檢查書包，這些我都可以做到，但是，他已經是小二的孩子了，我們要做到什麼時候才放手？』勇敢的媳婦很難得的這樣理直氣壯。

公公笑了，我接著補上對孩子的瞭解與期待：『今天的事應該要給他一點懲罰，他也應該要學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，一直幫他，能幫到什麼時候？適度的給他一些壓力，只要他真的在意了，他一定有能力做到更好。』

這事暫時解決，於是大家默認了明天到學校得趕功課的懲罰，早早就促著孩子上床睡覺。

隔天一早，送孩子過馬路跟著上學的隊伍前進，一度我很想陪著他到學校看著他如是安頓好額外的作業，但是，牙一咬、心一橫，眼光戀戀跟著他到身影沒入轉角處，才上車趕往市場為家人挑魚買菜。

後來聽說了孩子一早扛著家人的囑咐，進到教室的第一個動作，所有的瑣碎雜務都不管，翻出甲本，馬上奮筆疾書。熟識的媽媽正巧在場，一旁望著忍住笑走過去拍拍孩子的肩膀：『你是不是應該先抄完聯絡簿再寫功課呢？』孩子才『喔』了一聲，趕緊翻開聯絡簿，開始心無旁騖地又奮筆疾書起來。

好了，又到接孩子放學的時間。一心掛著孩子的這天該是被甲本操到沒得喘氣，眼巴巴地望著同學玩成一團而身不由己吧！結果是這樣的……

我的孩子在三十分鐘內將人家寫了四、五個小時的甲本詞語全部寫完，還不只，他還抄完了聯絡簿，寫完了一整頁安排在晨光時間寫的詞語，也就是說，他絲毫沒有少玩一節下課，還玩瘋了。

還沒完，很快地老師已經看完作業，也很有效率地在我於聯絡簿上建議老師，關於讓他在下課時間完成功課的文字下提議：『因為火速在三十分鐘內完成所有的功課，字寫得龍飛鳳舞，是不是可以讓他再寫一次漂亮的？』

下課後的孩子被問到這處，眉頭輕皺：『不是今天要重寫喔！老師還沒有發回甲本。』顯然，這樣的處罰對他還是不痛不癢的。

唉 ~~~ 孩子都不在乎了，於是心一沉，呼口氣再讓心慢慢提上來，孩子接著說起第一次吃團饍的過程。

過去一年，他怎麼樣都不願意訂團饍，主要的原因是挑食。自家帶的便當他可以點菜，團體給的飯、菜、湯、果，不能不吃。孩子老實，於是我也安份地幫他帶了一學年的愛心便當。幾天前問起要不要吃團饍時，孩子變了心意，原因有二：一、蒸便當要跑到一樓 ( 過去在一樓上課，蒸便當就在孩子的隔壁班，孩子以為升上二樓後仍在那處蒸飯、拿便當 ) ，孩子嫌累了。二、聽同學們說，現在換的團饍公司煮的菜很好吃 ( 果然是同儕的力量大 ) 。

接著又聽說，幾天前在餐桌上孩子提起在班上擔任什麼什麼長時語焉不詳，一度以為我們這位一心想嚐嚐當班長滋味的孩子當的是總務長。忍住笑聽他洩氣地說只有三個人選他當班長(比上一次選班長時還多了一票)，其中一票是他自己給的，隨後他又很得意地說他比某某某還多了一票，直到這天才知道，原來他當的是一星期一次的『團饍長』。見他很得意地告訴我們他可以最早休息，因為他負責的是盛白飯，其他三位團饍長要盛菜、舀湯，自然要等所有人都盛完了才能回座吃飯。團饍長，團饍長，我邊在餐間說給家人聽，邊自己繞舌地笑出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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