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心中,也有一首李宗盛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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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到站時,眼光開始忙亂起來。忙著打量身邊選擇與我在離演唱會最近的地方下車的人,忙著觀望那些可能正要舉步走向演唱會場的人,那些與我同一時期,可能先後讓李宗盛的詞句撥動過心中某一處琴弦,那方一度以為已經收藏得極為隱密,卻又如被偷窺地落在每一首暢銷金曲中的男男女女。

坐在前面一排的女士這樣揶揄她身邊的朋友:『你〈妳〉這個連看浪漫滿屋都要哭的人!』這代表著什麼呢?是這群五字頭的你我,現身在這樣的場合,各懷心事地緬懷心中某一段曾經屬於他們的故事,某一個人、某一次發生、某一種感動、某一回傷心、某一天的心跳加速、面紅耳赤,那些我們不再對任何人說,常常也忘了對自己訴說的生命中的過程,在一首一首的原音重現下,不經意地,淚光在眼角閃現,速速操起手指、技巧地在眼周輕按。

『領悟』的音樂響起,原創者李宗盛在台前奮力唱著,辛曉琪壓低帽緣坐在前排雙手遮住臉頰,鏡頭依然對準她,畫面透過螢幕讓台下的每個人看得清楚。這是她的故事、是她唱得心酸唱得家喻戶曉的歌,而那些,幾度跟著台上的歌手唱著的,突然就鎖氣跟不上的歌曲,我彷彿也看見自己閃著淚光的臉,正映在台前螢光幕上,讓所有的人,包括自己,也看得一清二楚。

『用一天追回音樂的另一半、二天聽完一輩子都在碎唸的感情牢騷。』拿到節目單時才知道,原來有許多人是忠實地連聽兩場,肆意要將所有的曲目、所有碎唸的情感糾葛一次聽個透的。接著,我看到了第二天的曲目中印著『你像個孩子似的』。

生命中有個曾經用孩子稱呼過我的,那個除了年紀構得上為我的父母長輩之外的,某一個特別的人,用這首歌,成就我好幾個心痛如絞的夜裡,對自己的年少輕狂痛哭失聲。

安可聲許久之後終於再現身的李宗盛,用『飄洋過海來看你』滿足不肯移步的我們。那些曾經藉由歌曲中的某一段、某一句、某一個字,巧巧對應到當時的你我哀傷的、無奈的歷程,企圖渲洩一段陰柔的,或者不堪回首的過往故事,隨著歌聲,在演唱會的尾端,再度聲嘶力竭。

『每個人的心中,都有一首李宗盛。』這是張艾嘉在開場時面對演唱會觀眾說的話。

『你的心中,也有一首李宗盛嗎?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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