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珍妮是購買狂,每次到了物資用快光時,就趕緊互通電話約到大賣場報到,她是個愛拖時間的慵懶女子,至理名言是“最棒的愛情就是好好溝通“,真受不了她.珍妮她對生活有一套成熟想法,而我則是一個積極實踐家,她的男友是從美國大學研究所畢業的,主攻綠色能源,有點拘泥,我搭他們的一次便車,是我和珍妮在五分埔逛到忘了捷運的截止時間,她打手機叫男友開車來接我們兩人,據說他是個小開.但是後來他們卻各分東西,教人猜不透. 我倒是買了一大堆衣服,她也買了不少平底鞋,因為她很高,比男友還高呢!她買東西有一個習慣,就是拿不定主意,一定要身邊的人替她出主意.結果我就變成一個高談闊論的購買專家,跟她描述商品的價值,外觀,質地,等觀點,她才慢條斯理的挑選要買的那一雙,而後又將一系列的都買下,因為便宜.過了幾個月後才知道穿起來會刮腳皮,所以她就推究一番把鞋子送給我了,二手的,不收也不行. 每次搭她的高級特長轎車去家樂福,總是興高彩烈的,但是她拖拖拉拉的購物法則真是令我佩服,她連電算機都拿了出來精打細算,我是模糊規則的服膺者,所以總是被她罵說不知節省,讓我深自反省,但也搞得我很不愉快,悶著少說話.她生活得像一個樸實的貴族,任何事物都要品質,真相,條件,所以對吃喝也是百般挑惕的素食者,我當然也跟隨之,久而久之,我竟成了一個沒有原則的被奴役者.幫她搬貓食狗食,淹水時幫她擦地,互相請客,倒垃圾作環保,以及只能聊她愛聽的話題. 她可想而知是獅子座的,而我是射手座,在某方面我們像姐妹淘,很能臭味相投,但是每次她一不高興,連忙道歉的就變成我的立場了.我的朋友當中只有她住得近,所以能減少通勤時間,一起活動,說穿了就是彼此當成購物上的至交,看著她運用信用卡消費,要不了多久我也學了起來,我想獨立的生活就是沒有爸媽管,想怎樣就怎樣,適可而止就行了,到最後有了癌症疾病的麻煩,她就朝向信仰和醫療去找出路我也陪著她,不離不棄,直到她覺得沒有尊嚴,跟我絕交為止,我都還感謝她的友情,她的頭髮漸稀,身體感到疼痛,但是她深信世上存在著奇蹟,能把她變好,於是我跟她一同挖男友的隱事的快樂,已經成為過往雲煙.
而她也奪走了男友的房子產權,設法變賣來償還新屋的貸款,我的哲學著作則在她的建議之下燒光了,之後她就在化療中付出極貴的醫藥費,一天過一天,她的長生命線變短了,這都是因為她不認命的緣故,他們倆之間說好要創業的綵帶也剪斷了,而且彼此都在負債中渡過日子,我被她斷交,然後每個星期吃上兩三次的火鍋餐敘,變成了現在代謝不了的脂肪,我從新開始爬起來,寫作新系列的哲學研究範疇,拿出自資來出版,並且販賣.這也算是一種看破往事的經歷吧!太相信別人所受到的傷害,還是要靠自己來彌補的. (完結)